8月8日，为了推动因疫情而推迟了一年多的进藏项目，我和宋晓春飞到了拉萨。这是一次期待已久的商务之旅。香利坊、海上海与拉萨景云（承担电商进藏农村全域推进项目的国有平台公司）一年多前就签订了合作协议，但由于疫情的偶发性爆发，双方的合作一直没有展开。经过商量，我们想借参加“2022那曲虫草节”的机会，与景云董事长洛桑才登开会，全面启动合作项目。
那曲虫草节图片/海报
事实上，就在我们出发前一天，阿里地区突然出现4例确诊病例，打破了藏区920多天的宁静，给我们的行程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经过多方打听，一直在藏区工作的同事确认这只是个别情况，不会影响我们前往拉萨和那曲的行程。在忐忑不安中，我们一行七人如期登机，下午三点左右飞机准时降落在贡嘎机场，繁琐的登机、扫码、申报手续一如既往地没有影响我们抵达那一刻的开心心情。
我们几个人都是第一次来拉萨，一出机场就被高原独特的风光吸引，蓝天白云下，陡峭的山坡上没有一丝草木，呈现出辽阔的质感。来机场接我们的久梅多吉是景云公司监事会主席，作为当地人，他熟门熟路，带我们走了山南乡村公路上的“捷径”。
他解释道：“进入拉萨的边检队伍长达五公里，排队要两个多小时，所以我抄近路进城。”下午五点，我们顺利入住拉萨洲际酒店。
图：飞机抵达拉萨贡嘎机场
从拉萨机场出发
拉萨洲际酒店
京云公司在洲际酒店为我们安排了丰盛的晚餐。晚宴7点开始，但大家吃得“很紧张”。因为刚入住就收到消息，拉萨出现了18名阳性患者。饭桌上的话题始终围绕着“拉萨会封城吗”、“我们会被隔离吗”等话题。有同伴甚至问要不要买机票马上回去。
但一查网站，发现当晚和第二天的票大部分都卖光了，价格还涨了五六倍。这时，原本订第二天送我们去羊湖的司机也打来电话，说景区因为疫情关闭，要我们退票。怎么办？在无休止的争论中，一个观点占了上风：既然来了，就一定要去布达拉宫广场和八廓街！拉萨的朋友也安慰我们说，你们住的是洲际酒店，吃住都有保障。就这样，一行人吃完饭就去了广场。
我和小春没带身份证，所以没能进去，就随便在布达拉宫逛了一圈，没想到竟然到了宗角禄康公园，发现这里是欣赏布达拉宫雄伟神圣的好地方。我把大家从广场上叫过来，大家拍了不少好照片。
随后，大家叫了出租车前往八廓街，准备逛逛这条西藏最著名的街道，喝一杯甜茶，体验一下拉萨的夜生活。晚上九点左右，我们到达八廓街，发现这里正在清场，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。当时的反应是拉萨疫情升温，***的防控政策随时可能升级。更让我们担心的是，我们通过高德、滴滴叫了出租车，但打了十多分钟都没人接单。
图：布达拉宫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很宏伟
好不容易回到洲际酒店后，我们紧急开会，意外地同意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拉萨。巧的是，第二天约好游羊湖的司机也VX了我们，说很多人都准备连夜离开拉萨。他是四川人，也想走，担心拉萨封城，长时间没有生意，还不如留在老家。他问我们要不要走？我们立刻答应了，包了他的车，还让他帮我们再找一辆。因为价格不便宜（当然第二天起在拉萨包车的价格更高），所以没几分钟就找到了第二辆车。晚上11点左右，我们匆匆收拾行李，甚至来不及和景云公司的朋友打招呼。我们乘坐说好的两辆越野包车，连夜赶往380公里外的林芝。
图/深夜11点从酒店“逃脱”
2.9日凌晨3点半：在林芝，大家排队做核酸检测
刚出发时，司机提醒我们：“既然已经订了房间，就先别退了，如果高速收费站不让你们过去，你们可以回来休息。”他担心拉萨已经开始在高速入口封堵疫情防控。他的话让我们更加担心，大家开始想象在拉萨被封堵的应对措施。幸好高速入口没有堵塞，证明是虚惊一场。
出发不久，大家都饿了。因为当晚没心思吃饭，我们打算去八廓街吃宵夜。谁也没想到，我们的拉萨之行会以如此尴尬的方式结束。途中，我们多次问司机，能否在服务区停车买点吃的。司机笑着对我们说：“你们对西藏不够了解，这里的服务区没有这样的店，尤其是晚上。”果然，好几个服务区都只提供停车服务。又累又饿，又担心，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。幸好两位司机都是318线的老手，时不时给我们讲个笑话，调节一下车里沉闷的气氛。
凌晨三点半，我们抵达林芝。下高速前，司机告诉我们，担心出口会拦截从拉萨来的车辆，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。如果林芝不让我们进城，我们就要加把劲，连夜赶往下一站。司机说的场景并没有发生，我们按要求扫码，顺利进入林芝。司机还告诉我们，他知道大家又累又困，想休息一下，但为了第二天出行顺利，还是要先做核酸检测。按照他们的经验，如果想顺利抵达成都，还有四五个检查站要过，全程要保持24小时核酸绿码。
到达林芝人民医院核酸检查点，我们震惊了。核酸检查的队伍长达200米，老人小孩也不少。当时是凌晨四点！听着排队的讨论声，知道有像我们一样从拉萨“逃”出来的，也有打算去外地办事的，但看得出，外地人居多，尤其是游客。看来大家对西藏疫情防控都很“着急”，不知道会怎么样，但大家的目标很一致，都急着离开西藏，回家！排队时，同事中也有人发出声音，说天一亮就从林芝机场飞走。但查了机票旅行平台，发现从林芝出发的航班基本都满了。
图/凌晨三点半在林芝人民医院门口扫码进行核酸检测
（三）多起检查站核酸检测报告引发重大交通拥堵
9日白天的路况总体还算顺利，我们睡到上午11点才继续赶路，下午一点左右到达鲁朗镇，这座由广东省援建的小镇，被誉为318路上的小瑞士，藏族特色建筑、碧绿的牧场、满足自驾游司机需求的各类业态，让这里成为318沿线游客的必游之地。
图片集锦/美丽的鲁朗镇
离开鲁朗后，我们赶往当晚的目的地——位于波密县古象湖景区的浩推首码网。一路上，我们仿佛穿梭在云雾缭绕的仙境之中。在我们不停拍照的同时，司机一直在联系我们住宿事宜。理由是入住酒店必须持24小时核酸检测报告，否则无法入住。虽然我们在林芝做了核酸检测，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报告也没出来。我还跟广东朋友开玩笑说：“看来广东下一步援建要先帮助林芝提高疫情防控检测体系水平了。”事实上，直到当晚八点入住酒店，核酸检测报告还是没出来。司机说酒店同意让我们先入住，但必须补办报告。这时，我们才发现，司机一路上的担心并非多余。
图/风景截自首码
10日上午，我们经过波密县城，很快就到了林芝与昌都的交界处——林芝市玉普一级公安检查站。看着前面的长队，司机叹了口气：“看来今天要排两个小时的队了。”听他这么说，我下车准备步行去检查站等大家。我数了数手表，走了三千多步。理论上，堵车应该超过三公里。其实，像我这样走路的人还不少。大家都挤在检查站前的空地上，说着这说着，等着自己的车辆。虽然堵车这么严重，但检查站只设置了一条检查通道，平均每分钟左右才放出一辆车。有几位乘客自告奋勇帮忙疏导交通。堵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，我们才通过了检查站。执勤的公安人员听到大家的抱怨，也做出了无奈的解释：“我们也没有办法，我们人手不够，通讯网络也不好，通行肯定不会快。”
图说：8月10日上午，林芝市玉普一级公安检查站交通拥堵
很快，我们来到了第二大堵车点——昌都市八宿县然乌湖检查站。有了之前的经验，我一看到堵车就下车，沿着拥堵的道路步行往检查站走。与玉普检查站一样，由于网络通讯不畅，很多人根本打不开网页，看不到核酸检测报告，这也是这里拥堵的主要原因之一。在这里，我遇到了几位来自宁波的游客，他们也在林芝人民医院做了核酸检测，但十几个小时过去了，报告还没出来。然乌检查站的政策是，凡是不能出示48小时核酸检测报告的人，就把车停在旁边的服务区，没出结果才能离开。为了加快道路畅通，我主动请缨当起了志愿者，一路提醒旅客提早打开核酸报告或者截图备查。
幸好，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堵车，我们终于通过了然乌湖检查站，进入了八宿县城。路过县城的时候，司机建议我们先去做个核酸检测，以免检测结果慢耽误行程。这次大家都同意了。一切顺利。八宿县人民医院核酸检测点的队伍并不长。做完核酸检测后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，觉得至少第二天的行程有保障了。
4. 风险无处不在，旅程随时可能中断
经过依拉山99道弯、怒江72道弯，体验到了“此生必驾318路”的境界与魅力，也算是途中的一场“视觉盛宴”，确实震撼，不过与本文内容无关，故从略。
图/壮丽的怒江
天路七十二弯
10号晚上9点左右，我们到达左贡县，办理入住手续。行程进行到一半，大家心情不错，就一起去吃牦牛肉火锅。回到酒店，我们在露台泡白茶，回顾一路上的惊险刺激。虽然没有完成任务，但也是一次有趣的经历。3月18日能“倒着走”也是一次独特的经历。我们正兴致勃勃地聊天时，司机推门说：“隔壁的酒店可能有嫌疑，已经关门了。为了确保行程顺利，明天我们早起，六点出发，以免发生意外。”
于是，11日一早，天还没亮，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出发前往芒康、巴塘、理塘、雅江。司机一路给我们打了一针疫苗，对我们说：“过了芒康，就是出藏进川了，巴塘的金沙江检查站还是一个严峻的考验。”一来担心排长队堵车，二来担心四川省对有进藏行程的人员防控政策，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通过。没想到中午过金沙江检查站的时候，很顺利，一点都不堵车。我们下车登记，主动去做了核酸检测。其实现在才知道，如果晚到一天，按照四川省的政策，在巴塘就要就地隔离。跑得够快318首码，给我们带来了好运。
图/过了金沙江大桥就出西藏进入四川了
当晚到达雅江县之前，景色全是大草原，除了中间的两个景点，大家都随便看了看，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去体验。因为在手机上看到更多关于西藏疫情防控的信息，总担心各地防控政策升级，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回家。给我们开车的司机中，有一位是眉山人，他提出这样的建议：“成都疫情防控比较严，建议大家直接住在眉山，离双流机场就一个小时的车程，很方便。”看完成都的防控政策，大家觉得很有道理，就敲定了第二天的行程。
图：远处正在修建的川藏铁路穿越草原
在雅江路边酒店休息一晚后，12日早上我们再次出发。但在过折多山口时遇到了堵车，司机果断掉头绕远路。我们也同意他的想法，宁愿跑远一点多一点时间，也不愿被堵在路上。终于在下午1点左右进入了康定。由于剩下的路都是高速，大家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，总觉得“船过万重山”！没想到，同行的广东朋友想从虎顶出口出去看看虎顶大桥时，却被当地检查站“扣留”，并以有西藏之行为由要求就地隔离。经过多方劝说，做了核酸检测后，才被要求折返高速。
终于，下午五点左右，我们抵达眉山。正如司机说的，出关检查也很顺利，没有人故意刁难我们。由于时间还算充裕，我们还去“三苏祠”游览了一下。“要学苏东坡，不风不雨”。历经磨难，谁还能保持一种潇洒豁达、淡定纯真？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，或许这可以成为一场“悟道之旅”！
照片：我和小春在眉山三苏庙
当晚，正当大家吃着四川火锅的时候，两个坏消息接踵而来：一是我们一行九人（包括司机）中，有三人突然被黄码，如果不改码，第二天的航班肯定会受到影响；二是杭州疫情防控政策调整，看来无论怎么比，都很难免除“3+4”隔离要求。就这样，大家吃火锅的兴致一下子没了。几个被黄码的人打电话询问政策，网上申诉，赶到定点医院再做一次核酸检测。好在晚上十一点多，几个黄码都变绿了。但第二天回杭州，又会怎样呢？
5.遵守防疫政策是每个公民的责任，但混乱的防疫管理必须受到监管。
13日一早，我们分成两组，广东的四个朋友飞广州，我们三个人返回杭州。
从广州起飞的航班提前落地，打开手机，看到VX群里的消息说要回家了，却听到乘务员广播说我们是第一批下飞机的人，“结束了，我们要隔离了。”虽然我们学习了杭州最新的防疫政策，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当被强制隔离时，还是有些遗憾。别人十天的路程，我们用了四天，很辛苦，但还是跟不上国内政策变化的速度。
机场专用的防疫车把我们三人送到了“杭州萧山机场国内疫情客流调查区”。进去之后，就让我们登记、扫码、申报，然后等通知。等了大概一个小时，一点消息都没有，我们有点不知所措。要不要隔离、隔离多久、在哪里隔离，谁也不知道。等了近两个小时，一个白人叫了我们的名字，见面就给了我们手机二维码，说：“隔离五天，先扫码交钱，1500多。”我们有些疑惑，问了他几个问题：为什么是五天，政策对不上？为什么不在酒店交钱，而是在这里交钱？你们是谁？这个白人看到我们问这个，立马闪了。这时，同机旁边的一位小伙子说：“通知我交六天的，1968元，我已经交了。”我看了他的付款单，收款人是“好退收首码”。我们几个人一致认为，在搞清楚隔离政策之前，一定不能这么糊里糊涂地被“隔离”。
图/走下飞机，被防疫专车接走
杭州萧山机场疫情调查区
一系列乌龙事开始发生：
疫情调查平台很难接通，但还是接通了。接电话的人很客气，说清楚了我们是“1+4”隔离，也就是1天集中隔离，4天居家隔离。问他为什么收5天的钱，电话那头的人回答：“我们不是收钱的人，收多少钱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。”“那我们这里谁收钱？”“不知道。”“明明是1天集中隔离，为什么收5天的钱？”“这个我们也不知道”……
随后我又给萧山区防控办打了电话，他也很客气，在回答我们一系列问题时，他首先回应道：“从你反馈的情况看，肯定没有五天隔离政策。但萧山机场是市防控办直属的，你应该向市防控办反映。”
我们按照萧山区防控办提供的电话，给市防控办打了电话。我问了几个问题：第一，要隔离几天？政策依据是什么？第二，为什么是在中转地点收钱，而不是在隔离酒店交钱？第三，现场收钱的人是谁？一位姓金的工作人员对这些问题基本一无所知，或者干脆保持沉默。在我反复询问下，他甚至直接说，这些问题他没法给你解决，也没法帮你，你可以拨打12345投诉解决。
我们实在无奈，又打电话给疫情调查平台，这次他给我们解释清楚了：“你的情况是属于1+4隔离政策，也就是1天集中隔离，4天居家隔离。之所以收你5天的钱，可能是酒店怕被隔离的人不付钱。因为居家隔离是有条件的，社区必须带着证件，用闭环接送车来接你，现在有些社区不愿意收，所以很多人居家隔离不了，酒店就把钱一次性收了。如果社区愿意，你1天的集中隔离也可以转为居家隔离。”
在他的建议下，我们终于想出了解开心结。在被困近四个小时后，我们终于打了“正确”的电话。社区干部很热情，说会先把我们的情况上报给街道防控队，让我们等通知。两个小时后，我们终于上了120救护车回家。
拉萨并不遥远，遥远的是我们与防疫政策的距离。
本文来自：郡学会公众号